目前,她的任务便是静养的同时,守护好游云归设置的重楼结界,等待他试验的结果。至于云绘宗的名声如何,他们师兄妹二人其实并不在乎。房门口,她远远便瞧见了个瘦弱的身影,心下已经明了来者何人。“云绘宗此次遭临大难,你居然还愿意跟在身边?”邱枫晚走近时完全看清了她的模样,无奈地笑了笑,“不必讨好我,你知道的,我制的毒从来没有解药。”“岚衣自不会为此事叨扰师姑。”祝岚衣笑得温柔,仿佛无论遇到什么事,她都是这副表情。“师姑伤势严重,需要静养,我已麻烦师兄弟们将伤亡人员妥善安置,还有什么吩咐,师姑交代岚衣便好。”“你是专门来叫我使唤你的吗?”邱枫晚见她镇定自若,倒是倔强得很,“南墙紫壤培植的幻茱草成熟了,摘下几株送来我房间吧。”雪霁天晴,守在鹤梦潭的炽觞心情却愈发阴沉。他知道少煊不日而归,即便是大雪天为他拖延了几日,他也没能靠着小鬼的消息打探到律玦的下落。“这个臭小子,最好别让我再见到他!”炽觞坐在鹤梦潭的庭院里发着脾气,又想着他走之前还把自己搞得狼狈不堪,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。“君上您别生气,还是先想想怎么和战神交代吧……”小鬼在一旁站着,也是没了主意,他们以鹤梦潭为中心,放射状沿着方圆百里追踪,竟无人注意到有这样一个少年途径。“要不就是那臭小子存在感太低,要不就是他被什么人藏了起来!”炽觞突然站起身,大声猜测道,“莫不是别人藏了起来?他还有其他帮手!难道真的是云绘宗?你们调查过云绘宗吗?”小鬼被炽觞这突然的连环问问懵了,只是下意识回应道:“他没有藏起来的道理啊……若他所属云绘宗,那当初南北大乱之时,他就应该露面了吧……”炽觞仿佛很相信自己的判断,环着臂道:“那不一定,先前少煊借着与湛珩的旧情,向那小子谎称自己同封阳镖局有干系,或许他心虚,怕在南北大乱之中和少煊打了照面,才当了缩头乌龟在云绘宗坐镇。”“不然没道理他凭空消失啊,而且还是他自己溜走的,总该有什么理由吧?我们少煊是没给他吃还是没给他喝,他凭什么当个白眼狼说走就走!”炽觞一说起律玦的坏话就止不住,小鬼站在旁边也插不上嘴,眼看着少煊骑着太阳神鸟,不徐不疾地靠近,他使了几个眼色也没能让炽觞闭嘴。“你又在这儿唠叨什么?律玦人呢?”少煊顺了顺太阳神鸟的毛,从它身上卸下自己的行李。“他……我没看到啊……我也刚过来……”炽觞吞吞吐吐的模样马上引起了少煊的疑心,她也懒得和炽觞废话,直接把鹤梦潭翻了个底朝天。空落落的房间,一尘不染,她当下便明了——律玦不在这里了。她从后院转出来的时候,炽觞还在原地没敢动。“你有什么想说的吗?”少煊的话出奇冷静,却让炽觞更觉得心惊胆战。“我,我实话跟你说吧……”比起编造一堆谎话扯东扯西,对少煊而言,实在点的或许能把她的火气降到最低。“当时碍着封阳镖局那档子麻烦事,我怕你着急,两边顾不过来就瞒着没说……”炽觞完全不敢直视她的眼睛,“你走的当晚,我俩喝了点酒,第二天律玦他,就不见了……我当即就让小鬼去寻了!周遭没有打斗的痕迹,房间也没被翻乱,我猜想应该是他主动离开的!”炽觞连着说了一串,生怕周遭的沉默会把气氛降到冰点。“而且我当时的感觉很奇怪,就像入梦了一样……”“少煊,我是真的觉得律玦有问题,我不可能平白无故做梦的,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何而来,为何而去,我还在命小鬼们调查,只是我觉得为了他这种白眼狼真不值得伤心……”“而且我对他与云绘宗的关系仍持怀疑态度,你说当时南北大乱啊,多大的事儿,他一句关心的话没有,就算是他离开了,给你写封询问的信总可以吧?可他偏不露面,而且方圆百里都没人见过他离开……”“你说他有没有可能被云绘宗藏起来?除了云绘宗我想不到第二个地方能有这样的能耐啊……”炽觞一边观察着少煊的反应,一边自顾自地说着。他本以为少煊会为此大发雷霆,都已经做好挨打的准备,把所有跌打损伤药膏都在鬼崖备齐了,就等着今天少煊回来给自己来一个痛快的。可谁知眼前的少煊却平静如水,丝毫看不出情绪有任何的波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