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叶三齐去世的那一天起,叶若溪就彻底明白了,这个世界上,能依靠的只有自己。
她把所有的希望,都寄托在了学习上。
那是她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。
每天深夜到家后,她会从床底下,拖出一个破旧的木箱子。
里面,是她的课本和作业本。
她不敢开大灯,怕费电。
她就在那个摇摇晃晃的,破旧的小桌板上。
借着一盏昏黄的灯泡,贪婪地做题、背书。
饥饿和疲惫,在那些复杂的公式和拗口的古文面前,似乎都悄悄退去了。
她的世界里,只剩下一个念头。
考出去。
考上爸爸说过的京州大学。
逃离这个让她窒息的地方。
逃离母亲。
这个念头,是她所有痛苦中唯一的光。
是支撑她,走过每一个寒冷冬夜的唯一的火焰。
……
不过,张翠兰是个没长性的。
摆摊摆一段时间,又变成开始犯懒病。
变到三天打鱼两天晒网。
摆摊刚挣得一点钱,又扔在麻将馆里了。
刚刚有所好转的生活,又开始变得艰难。
只是,对叶若溪来说,母亲不摆摊时,反而让她忙碌的生活,有了一丝停歇,能让她喘口气。
至少,不用每天都需要辛苦工作到后半夜。
她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好还是坏?
时间,在沉默和忙碌中,又过去了三年。
叶若溪上了初二。
她的个子长高了一些,但依旧瘦弱。
常年的劳作和营养不良,让她的脸色总是带着一种不健康的苍白。
她的成绩,依旧是雷打不动的第一名。
……
就在那一年,对面那间空了很久的院子,搬来了新邻居。
是一对母子。
母亲叫林冬梅,是个看起来很温和的女人。
儿子叫苏阳,瘦瘦高高的。
他笑起来,有两个浅浅的酒窝,很阳光。
他们家也住进了这个嘈杂、破旧的城中村。
巧合得是,苏阳转学后,和叶若溪分在了同一个班。
苏阳的家境,似乎也不好。
但他有一个很爱他的母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