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边刘氏也正往家里去。
“刘婶子,你真是想不开,好端端的你去欺你侄女做什么?”和刘氏同路的妇人也说了一路。
刘氏气得顿住了脚,“我欺负她?”
“哎呦,我这说错话了。”那妇人讪笑。
刘金花瞪着眼,往地上淬了一口,“呸,我告诉你,平日里我没少帮衬着她,可她是怎么对我的?王大姐你别不信,我能对天发誓,我刚才在祠堂里要是说了半句假话,我刘金花就……”
“好了好了,我说错话了。”那妇人与她熟稔,见她这般信誓旦旦,便信了七分。
有道是无风不起浪,这小寡妇要是真干净,哪里能被人捉住闲话讲?定是她自己不干净,才招惹了事来。
这样的想法不单那妇人一人之想,其他人也都差不多都是这个意思,其中缘故更是因为秦卿本身也是个来历不明的外村人,本就不容易被接受,她偏生又生了副害人的皮相,自然叫人排斥。
刘金花到了家,家中顾婵正埋头做着针线。
“阿婵,我回来啦。”刘金花瞧见闺女便立马换了副脸色,哪知闺女低着头却不理她。
刘金花瞧了她一眼,不知她是否恼了,只走到她身旁坐了下来,柔声唤道:“阿婵……”
顾婵偏头看了她一眼,却是满脸的泪水。
刘金花吓了一跳,“这是怎么了,可是有人欺负了你?”
顾婵将针线往桌子上一摔。
“娘,你没事去招惹那些不干不净的人做什么?你非要叫我难看是不是?你知不知道,刚才葛家的人过来退亲了,你这是要羞死女儿吗?”顾婵满肚子的委屈,这个时候一句比一句气恼,说罢又伏倒在榻上,肩头耸动。
刘金花站了起来,脸顿时气得涨红。
“畜生,当初说怎么怎么喜欢你,眼下连自己老子娘都劝服不了,阿婵你别怕,娘替你去找他们算账。”刘金花说着就要外去,顾婵忙追上她拦下。
“娘,我不要嫁去葛家。”她口吻颇倔。
“可你方才哭的伤心……”刘金花糊涂了。
“你还说,我那是被你气的,别说是葛家,就算是阿猫阿狗上门来退亲,你女儿也颜面尽失了你知不知道,都怪你总和那秦卿纠缠,她名声不好,你沾上了她,我还怎么嫁人?”顾婵摇着她手臂半是埋怨半是撒娇。
刘金花面上顿时讪讪,不敢提起方才祠堂的事情,生怕又惹女儿不痛快。
“罢了,这事情改日再说,横竖我也瞧着葛家那小子不行……”她碎碎念,换了话题。
入了夜,原本星辰璀璨的天空忽然被大片乌云笼罩。
秦卿这边刚睡下,突然听见屋顶上吧嗒吧嗒的声音,她当即爬了起来,只披了外衣急急寻了个木桶放在东北角。
白日里天气尚算晴朗,结果到了晚上说变就变。
秦卿推门,见雨势还小,雨水却打到了屋檐下的玉米,忙伸手将玉米摘下来收进屋去。
忽然一旁传来了哼声,秦卿吓了一跳,扭头对上黑莹莹的马眼。
她这才想起来旁边搬来了个邻居,这马便是白日里被它主人拴在桩子上了。
秦卿迈步走到篱笆跟前,见它身上都打湿了,它跪趴在地上,抬眸看着她,目光甚是清澈。
秦卿喜欢可爱的小动物,这马虽高大得很,但做出了低伏的姿态,却也叫她有些喜欢。
她伸头望了望邻居家的门,见门紧闭,屋内漆黑,毫无动静,想必是睡着了。
她心一软,转身去将挂在墙上的蓑衣拿来丢过篱笆,盖在那马身上。
这大黑马倒像是通了灵性一般,马脸蹭了蹭她手臂。
秦卿替它盖住了背,见它友好,便愈发喜欢,正要收回手,忽然发现袖子被什么勾住了。
她扯了两下却没扯动,又伸头去看,这才发现它正合着嘴叼住了她的袖子。
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,她竟在它脸上看到了一抹狡黠之色!
“放手……”秦卿压低了声音对它说道,那黑马不仅不听还摇头晃脑,扯得她袖子变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