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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1章 ·三十一(1 / 2)

当眼前事物恢覆清晰时薛洋已经回到了金麟臺,灵力的巨大损耗让他止不住的双腿发软,索性抱着孩子坐在椅子上随意打量起来。那张传送符是苏涉给他以备不时之需,没想到真的派上了用场。现在再看这屋子的布局,就是金光瑶的密室没跑了,真是省的他去找,只要等晚上人回来就成。

薛洋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歪在椅子里,低头看了看怀中熟睡的孩子,右手在她背后简单划了几下,原本安静的婴儿发出一声微弱的啼哭,薛洋连忙轻轻拍了几下,小心地晃了晃,哄她继续睡觉。

这还是往年和金光瑶同住时,看金光瑶对木头用过,因而记在了心里。小孩子脆弱,过大的声响都会吓到他们,这么个法子可以让孩子在睡觉时听不到那些动静。那时薛洋还有心思跟金光瑶打趣,说这招不错,若是以后木头碍着你和那姓聂的胡搞瞎搞,你就用这个让他听不见,免得落下什么心理阴影。

这时候再想起这些来还是觉得有意思,薛洋靠在椅背上亲了亲婴孩胖乎乎的小手,静默地看着。他们的事太覆杂,连他自己都弄不清楚,这孩子连听都不该听。所以那时晓星尘刚一踹门进来他就用那个法子隔了她的五感,让她熟睡。

所有过往都是他们这些人之间的纠缠,是对是错都轮不到这孩子。

薛洋仰头轻轻呼出一口气,挺直的脊背弯了下去,懒洋洋地缩在那里。刚刚那阵争吵过于耗费心神,身体一旦放松下来方才觉得累。只是还没等他从那疲惫中缓过神来,便听到吱呀一声,脚步声从门外进来停在不是很远的地方,接着就是桌椅被拉开的滋啦声和说话声。薛洋听出其中一个人是金光瑶,另一个则很耳生。

“怎么突然这么急着找我?”金光瑶挽起袖子倒了一杯茶推给对面的人,眉眼温柔含笑。

莫玄羽握着茶杯心神不宁的模样看起来十分不安,手颤抖着将茶水送到唇边呷了一口,连被烫到都浑然不觉。他的头低低地垂着,仅从睫毛下面偷偷看着金光瑶,温顺的有些怯懦。

“怎么了?”金光瑶笑着又问了一遍。

“我,我,结丹成功了。”莫玄羽吶吶到,声音轻细。

“这不是很好吗?怎么不早些说?不然我一定叫人替你打把佩剑。”金光瑶拍拍他的肩,心中也有了些身为兄长的欣喜。“现在是来不及了,等下跟我去见兄长,之后去珍宝阁挑几件喜欢的仙器。”

“阿瑶哥哥,我是不是很没用?”莫玄羽忽然道,“结丹那么晚,资质也平平。”

金光瑶怔了一下,随即笑道,“别这么说,你还小啊。”

“但你这个年纪的时候……”

“你和我那时怎么能一样?”金光瑶微笑着摇摇头,“那时候打仗,人人自危。现在这和平的日子,怎么能比?你看怀桑结丹比你晚,还每天都被他大哥教训,不照样快活么?快别多想了。”

莫玄羽咬紧下唇,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。

不一样,都不一样。聂怀桑是宗主,而自己不过是个闲散的少爷,怎么能一样?他原本以为金光瑶和他是一样的,私生子的身份在这金麟臺上尴尬非常,因而难免生出些同病相怜的依赖。

他想既然金光瑶那么优秀,那么说不定自己也能做到。于是便以金光瑶为目标,怀抱着懵懂的好感和钦佩默默向前走着。但是,不行。金光瑶远比他优秀。他走的那么费力却只能看着那人离自己越来越远,无论如何追赶都跟不上,三年来怀揣着惶恐、困惑、不安和无力,茫然地在路上走着,却连方向都找不到。

他很害怕,因为很清楚自己无论如何努力,就只能到这了。莫名的压力压在肩上让他喘不过气,外人会怎么说?兄长会怎么说?娘亲会怎么说?莫家人会怎么说?金光瑶会怎么说?他自己又真能毫不在乎么?一千多个日夜,时刻像在悬崖边上一样,每天都在努力让自己不掉下去。可光是这样就已经很吃力了。他想努力去抓住一些什么,可是,可是什么都没有。

金光瑶见他脸色不好,不由得十分担心,轻轻握住了他的手。却不想莫玄羽瞬间就哭了,眼泪簌簌接连而落,抽噎的整个人都在抖。

“我喜欢你,真的好喜欢。”

那般绝望的语气听的人心惊肉跳,仿佛将死之人最后的挣扎。

“玄羽,你是我弟弟,我自然也是喜欢你的。”金光瑶柔声安慰道。

“你不懂,你不懂。”莫玄羽哭着哭着忽然笑出了声,抱着头将自己紧紧埋在膝间,身子不停哆嗦着,一会哭一会笑。

哪种喜欢?我都不知道对你是哪种喜欢。兄弟之情,倾慕之情,抑或……相思之苦?罢了罢了,从来都只是一厢情愿,哪种感情有差别吗?

不行的,不行的,我做不到,我好害怕。

莫玄羽猛地抬头,紧紧盯着金光瑶,黝黑的眼睛浸在泪水之中宛如黑曜石一般,眼神却是混乱疯狂。金光瑶被看的头皮发麻,感受到了一丝危险,下意识将手摁在腰间恨生上。但莫玄羽只是看了一阵,满面泪痕地笑着摇摇头,起身走了。

都是假的,这些年的一切都是不真实的,努力得不到回报,感情得不到回应。全都是假的。但这些虚假之中,我对你的喜欢却是真的。

金光瑶看着他走不由得松了口气,抬手将额上冷汗擦去,心里只觉他今日十分奇怪。只是还没等他彻底放松下来,就被屋中突如其来的声响吓得差点跳起来。

“我说小矮子,快把老子放出去。”

金光瑶走到平日整理仪容的落地铜镜之前将手放在上面,片刻之后,原本坚硬的镜面却如水般将他的手吞了进去。金光瑶伸手一扯,拉着薛洋的袖子把人拽了出来,刚一看到那张笑嘻嘻的脸就止不住地心累。

“成美,又闯祸了?”

“闭嘴!当着孩子的面不准这么叫我。”薛洋咬牙切齿道。

金光瑶欲言又止地看了他怀中抱着的婴儿一眼,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,将薛洋留在房内匆匆而去。薛洋摸不透他要做什么,便把孩子放床上自己在这房间里乱转起来。

四处门窗都贴着大红的囍字。那边更衣的架上摆着一套上等锦缎缝制的艷红袍子,样式简单,但做工却精致。薛洋凑近一看发现那袍子上用金丝绣满暗纹,华丽非常。而袍服胸前则用颜色更为明亮的金线绣着朵金星雪浪。袍子外面罩着层红色的薄纱,将贵气奢华暗藏在内,却又若隐若现叫人遐想。与这袍子配套的鎏金簪冠放在梳妆臺上,细致的雕工让上面刻着的兽头栩栩如生,华贵而不失威严。一条长长的束发锦带整齐的迭着压在簪冠之下,同样也是艷红之色。

薛洋算了算日子,三年丧期已满,自己这次回来正好撞上这大婚的日子。真没想到,已经过了这么久了。

他正在想着,那边金光瑶领着个孩子又回来了,一进来就关门落下层层禁制,显得特别神秘。薛洋的目光落在那小孩身上,不用金光瑶说话便什么知道了。在那张尚且稚嫩五官都未长开的包子脸上,他看出了宋子琛的模样,只是那规矩严肃的冷淡面孔上,一双黑亮的眸子却透着不服输的傲气,显出几分完全不符的桀骜。

这是他的孩子。

“师父?”那男孩扯了扯金光瑶的衣角,眉头微皱似是不解。

“阿霖不是吵着想要爹爹吗?诺,那就是。”金光瑶半蹲着跟他说话,手贴在他背上往前轻轻推了一下。

薛洋站在原地看着那男孩摇摇晃晃地朝他这边走,三岁大的孩子也没有很高,小手挥着实在可爱。他低下头,看着那双和他很像的眼睛,简直要被其中的光亮灼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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